一批年轻的“网络英雄”成为这个时代最光彩夺目的人群,也因此,他们的日常生活及穿戴形象也被人敏感地关注。令人惊异的是,英雄们的“形象包装”却与时尚大相径庭甚而格格不入,大大落后于时尚潮流抑或是前卫得让时尚还没来得及跟上脚步。
被称为“钻石级”网络才俊的李泽楷,在问答《亚洲周刊》记者采访时说:“我没有形象顾问,我行我素”。他通常穿一身便装,15港币的白色便鞋,卡其布裤,即便出入公众场合,也是轻便装束,很少打领带,理的是比“板寸”短、比光头稍长的头发,乘坐的车子也不过是极普通的奥迪A6。李泽楷逆时尚而“扮”,新浪网总裁王志东、搜狐总裁张朝阳等大陆网络俊杰们也通常是一身“闲装”出入公众场合,是王、张们仿效李,还是王、张、李们仿效比尔·盖茨们以接轨于国际?抑或是谁也没有仿效谁而是“潮流”使然?总之是,“网络英雄”们的形象包装令时装设计师、化妆师、形象设计师们大跌眼镜,教穿戴入时的芸芸众生们反倒自惭形秽。“网络英雄”们的这般穿戴,被传媒美其名曰“典型的硅谷风格”,甚而被人惊呼可能领导新一轮“时装潮流”。
数年前,女作家毕淑敏写了一篇《素面朝天》的散文,有人赞赏,有人——尤其是从事时尚职业的女性大为反感,以为毕作家的反时尚“宣言”将大大影响她们的生意。“素面朝天”说的是杨贵妃姐姐虢国夫人的故事,“素面”者,不施粉黛、不事妆扮也,“朝天”,朝见天子(皇帝)之谓。唐朝是中国古代的“改革开放”时代,其时女人平日梳妆打扮成为流行时尚,何况朝见皇上的神圣时刻?杨玉环之姐也是大美人,更兼身份特殊地位骄人,如此,才有恃无恐,敢蓬头乱发衣衫不整面见君王。
这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。李泽楷“我行我素”,杨玉环之姐“素面朝天”,原都有着相似的特殊的资格:显赫的声名地位与财富。由此观时尚的流变,便见出诸多的尴尬:先前着西装领带的是富人,如今西装是平民的普通穿戴;先前肥胖的是富人,誉为“富态”,如今肥胖的是穷人,富人黑且瘦,平民住楼房(城市公寓),富人住平房(私宅、别墅),平民吃肉,富人吃素;富人看电影,穷人看电视;平民的名片上印得密密麻麻,名人的名片只印一个名字或干脆不印名片;平常人羡慕成功者,成功者总是诚而恳之地表达:想过平常人的日子……
话题回到穿戴装扮上来,“网络英雄”“我行我素”自有原因在。如今人人都说活得累,富人自然更累,轻装便服当然更轻松自在;穷人缺乏自信,出入公众场所底气不足,怕遭人轻看故而借楚楚衣冠以炫耀壮胆,富人财大气壮“天下谁人不识君”,反倒微服、低调以显示“大众化”、增加亲和力;如今人人追求个性,富人尤甚,何必让时尚牵着鼻子走?逆时尚而扮正是成功人士不落俗套的品格;富人走向成熟,前些年大款一掷千金斗富摆阔已遭人诟病,如今富人不愿张扬学会内敛,故而穿着上尽量避免“视觉冲击力”,绚烂之极归于平淡;富人到底是富人,英雄到底是英雄,平民化的外表里包藏一份俯视潮流的倨傲,一本名叫《格调》的书中说到系领带:“不打领带可能表明一个人的阶层极高——为的是显示凌驾于各种批评与指责之上,使得传统意义上的社会尊重法则不可适用”……
如此分析真叫广大穿戴入时者顿感憋气,因为你的时尚穿戴反倒成了“穷人”的标识。但是,假若你猛然醒悟,赶紧效李泽楷们理小平头、不系领带着便装,那更是错上加错。法国著名时装设计大师夏奈尔说:“服装的真正目的不在展现外表,而在展现本质”。穿戴是你自己的事,让人悦目固然人同此心,更重要的是穿出你自己,展现你的本质与内在魅力,尤其是男人。未来社会,个体的独立性、自主性、追求自由、完善自我的要求将更加强烈,人人都有资格选择展现自身的穿戴,何必一味看“流行”的脸色?